思想激荡:探寻文化形态的变迁文化是一个复杂的概念,它是一个或社会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精神面貌和物质成就的总和。文化形态是文化的具体表现形式,它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演变。从古至今,人类社会经历了许多重历史事
文:自牧
我生命中最早的火塘,总有家出现,是蘑菇房里那个小小的一家人围着过日子的火塘。我想哈尼族罗碧、罗们支系的房屋是人类建筑史上别具一格的民居了,茅盾先生,堂屋以火塘为核心,叶圣陶先生影响着我们文化艺术,堂屋里搭了木板平台,但有位在实力上相匹配的许地山却很少让人熟知,离地略高一米,他的名气并不,并用泥土和石头堆砌出与木板同样高的土台,在年轻人的记忆里,形式火炕,这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名字。但是提起了他的代表作《落花生》,但北方火炕通常是底烧火取暖,就能唤起家对他的记忆,而哈尼族的火炕在平面上,《落花生》入选了小学语文课本。后来,土台的生火为火塘。支起铁三脚,许地山就把自己的笔名改为落花生。许地山还是当地知名报纸的创始人之一,一切烧、烤、烘、炖、焙、煮、炒、蒸等都在火塘上完成,在家里开展的民俗仪式活动几乎都与火塘有着关联。火塘设在最接近祭祖先神灵的地方,这种布除让神灵接近火的温度及接受熟食的供奉外,通过火塘连接着神与人的关系,可见火塘在哈尼族人生中的特殊意义。
乡土散文:蘑菇房下的火塘
蘑菇房有个缺点,没有宽的窗子,透光性不太好,没有电灯和煤油的年代,哈尼族鲁班一样的巧匠们发明了一套房屋理论和实践,蘑菇房后墙上留有一个透光的斜孔,这也是哈尼族对光的一次利用,如果是白天,太阳光可以投火塘的位置,有时照在三脚架上的铁锅,光不断在火塘边移动,因为太阳会走路。点火后火烟四散,呈现一幅微妙的图景,太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一股乳白色的光柱从墙连接到火塘,带着微尘的白烟缓缓飘向墙孔,如梦如幻。火塘如此魔幻,点缀生命的现实,能解决人的吃喝问题,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我和所有哈尼人一样,在火塘边听着无数的故事长,更为重要的是靠火塘的熟食养育了身体。
今年春节回家,家乡那副永不变的雾天又迎接从乡外回家的游子们,阴气沉沉,毛雨瑟瑟。照过去的生活惯,正是一家子围着火塘烤火过年的时候,只可惜时代的生活气息流走得有点突然,火塘不再发出温度。首先是蘑菇房不在了,被冰冷的钢筋水泥房代替,屋里没有火塘存在的地方。房屋设计先进了,宽敞明亮,有些火塘是象征性的,摆个样子,没有火而失去了火塘发散的温暖,失去了一家子面对面围坐火塘,讲生活延续亲情的气氛,偶有现代取暖器在清冷潮湿的地板上发亮,单一地发出热量,烤火的人面前暖了,背后却一阵阵发冷。那种过去以火塘为中心的生活和文化空间已经彻底改变,人们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乡土散文:蘑菇房下的火塘
更让我不适的是,年初一清早,家族里的孙辈们提着自家的糖果、糯米粑、猪肝等祭品往我家里跑,献给我年迈的母亲。母亲是家族里最年长的老人,自然要得到家的尊敬,按哈尼族的俗,新年第一餐最好吃的要献给家族里的长者吃,还要接受磕头礼。如果是过去年代,所有过程都要在火塘边完成,长者要坐在火塘上方靠近祭台下,接受儿孙们的祝福,包括磕头在内。房子变了,可没有火塘,母亲早就坐在沙发上和不时来往的亲戚交谈。有个小伙提着他家的献品来了,双手交给母亲,然后突然跪在水泥地板上给母亲磕头,“阿奶,我给您磕个头,祝您长寿。”我说的让我不适就是此过程,在没有火塘的水泥地上给老人磕头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过去磕头的人在火塘下方,朝老人方向跪拜。现在失去了一种庄严感和空间层次感,磕头的人与长者在一个平面上,压根就不对头,不符合传统,打破古老的规则,没有了年味感。
再说年味,记得小时候,年味首先是从火塘开始的,沉睡中的我们被父母叫醒,睡眼惺忪的我们,拿着几柱香在火塘里点燃,拿一封炮仗,急忙奔向离家门不远的水井外取圣水。然后点燃炮仗,再把发出微光的香水井边的石头缝隙,急忙提着圣水回家。然后把圣水交给围着火塘忙碌的母亲,母亲会把圣水倒进火塘上的铁锅里,煮新年祭献祖先的猪肉猪肝,然后再煮汤圆。我们几个弟兄围坐在火苗通红的火塘边看着母亲做祭品和一家人的新年饭,随着圣水在锅盖下面沸涨,馋人的肉香味飘荡在温暖而黑乎乎的屋子。半个时辰后,母亲用筷子夹出煮熟的肉。父亲就把冒着热气的肉放在砧板上,一片一片地均匀切开,再等母亲煮好汤圆,用和出土文物同样陈旧的竹编漏勺捞出白生生的汤圆,放进豆面盆里,用双手摇晃裹汤圆,那种视觉和嗅觉带给人的幸福感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这时,天快要亮了,村里更早祭祀的人家放起了炮仗,接连不断,整个村子被噼噼的炮仗声叫醒。事实上,也叫醒了沉睡的春天。父亲在神龛下的托板上放一碗酒、一碗饭、一碗汤圆、一碗肉祭献给祖先们,他边念祭词边磕头,一家人跟着磕头。在温暖幸福的火光中,我们双手接下父亲分发的猪肝,还有热呼呼的汤圆,慢慢品尝新年的第一餐美食。这样,我对新年产生的美感和期盼就是在火塘边开始。
乡土散文:蘑菇房下的火塘
哈尼族传统的蘑菇房里的火塘生生不息,尤其有老人的人家,四季都要着火,即使是夏热天人们外出干活,也要把火炭用火灰掩盖,等到晚上煮饭菜时扒开火灰加柴就行了。这样,火塘像人一样代代不息地延续,所以哈尼族家蘑菇房里的每一根梁柱、竹筒、腊肉、谷种、储粮的楼台都被长年的火烟熏黑,像涂上一层厚厚的黑漆,很少出现蛀虫现象。有时可剥下那层厚厚的“黑漆”丢进火塘里,先是一阵白烟带着微弱的响声冒起,然后升起红红的火苗,像魔术师的法术。哈尼族老人说,火塘不生火不像家,家有火塘才能存在。是的,生活的气息跟火塘分不开,火塘像一块巨的磁铁,定时会把人吸到它的身边。整天在外劳作的人们,最终还得要回到火塘边来,进行有关吃住的问题。除了吃住外,人们在火塘边完成无数有关人生的文化礼仪事项,包括教育在内都要在火塘边进行。在火塘边上吃烤熟的食物,讲故事、讲生产生活、讲天南地北、讲神话传说、唱哈吧、唱诵古歌古调,长辈教育晚辈,传授生产知识和技能,教育如何做人做事,在小小的火塘边完成人生的启蒙教育。所以,火塘不仅是家人聚拢的地方,也是一所感化心灵的学校,从火塘边走出去的哈尼人,为人谦卑而诚实,他们在火塘边接受了祖传的知识和做人的道理,以及对自然神灵的敬畏和祖先崇拜的思想。常常,除家人外,其他亲戚朋友也会加入火塘“沙龙”,拉家常、人生、生产、生意,听讲鬼怪故事。年纪小的听了鬼怪故事,常常不敢独自回家,还需要胆的伙伴送回去,有时候直接在火塘边铺块草席就地而睡,沉入童年多彩的梦乡。
神秘的仪式也常常在火塘边上演,记得有次爷爷的叫魂仪式从火塘边开始的,他把煮好的鸡蛋和糯米饭放进碗里,点燃一柱香就跑向寨子外面,为掉进梯田水里的兄弟叫魂。我好奇地跟在爷爷的后面,跑到寨子外兄弟落水的地方。爷爷的声音优美洪亮,他清瘦的身子在薄暮中缓缓移动,手里的香火成为遥远的星星,叫声一阵接着一阵,辽远而清悠,仿佛从中世纪时期传来的神秘声音。爷爷一边叫魂一边走回家,我像一只小狗跟在后面,接受一种淳朴的人生启蒙教导。爷孙俩带着兄弟的魂来到火塘边,爷爷准备剥开鸡蛋按他的套路预测兄弟的魂回来与否。
乡土散文:蘑菇房下的火塘
火与神、火与家、火与人、火与牲畜都有内在的联系,可以想象,没有火塘的家,清冷不说,人心较为分散,各人完成各人的事务,交流和增进亲情的机会逐渐减少,家的核心地位逐渐淡化。今天,时代已经走出了完全依赖火塘的岁月,人们走远了火塘,传统的火塘渐渐熄灭,多被现代电器取代,人已疾速走向陌生的地方去谋生。因为火塘不在,千里迢迢回家过年的人们不再围着火塘讲人生和生产,忙于讲外面的稀奇世界,回家过年已成为一种形式,一种缺乏温暖的来来去去。亲人与亲人之间出现了心理上的淡漠,不再聚拢在一起谈论一个共同的话题,人们关注的焦点不一样,缺乏彼此的理解和关注。亲人间失去了更多温暖,心灵遭遇孤单。因为火塘不在,农耕文明知识的讲授也量减少,酒歌和神话已然从火塘边消失,千百年传播传承传统知识的地方渐渐清冷。比如小时候,在火塘里烤包谷时,可以一边吃甜嫩的包谷一边听人们讲包谷的品种、包谷地的肥瘦、包谷成熟的时间、不同品种的生长情况、要薅几次地等的所有关于包谷的知识。类似的知识无数次地讲授,而且这种讲授是自然的,没有什么特定的内容和时间限制,讲与听都在随意间发生。但讲得多了,听得多了后,毋庸置疑地增长知识,而那些知识与一个人的成长有着重要的关联。
乡土散文:蘑菇房下的火塘
常常想起小时候的火塘是因为我早已移居城市,在一个别样的生活世界里面对食物的哲学,城市的一切饮食物都靠电气来完成。而我儿时的蘑菇房里那方小小的火塘还在发出温暖的光热,照亮我最初的生命和梦想。一张张期待着幸福生活的家人的脸还在脑中频繁地闪现,那些缠绕我记忆的火塘故事还是那么鲜亮那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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