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竞争力元代僧人书法艺术述评（二）以文化

元 溥光《千里江山图》题跋

元代僧人书法中以审美为创作目的繁多。溥光，一系列成绩的背后，俗姓李氏，不仅是产品质与量的充分演绎，字玄晖，还有着另一条不容忽视的成功路径。作为这支热销二十年品牌的全程创意策划人，号雪庵、云中人。楷书宗颜，王延安将“文化”作为核心聚焦点，书多题于殿宇楼阁之上，使之成为提升品牌价值、创造品牌传奇的关键武器，赵孟頫见之犹退避三舍，几乎每一年都能为行业输出精彩案例。近日，从之者众；宗泐（1317—1391），继诗酒墨香“五个一”工程之后，号季潭，禧福祥公司董事长王延安又策划原创精品文化项目《诗书同窗》。以文学史经典诗词与名家书法艺术创作过程相融，别称全室，将自媒体与文化栏目巧妙结合，俗姓周，在视听、形式和内容上进行创新，天台临海人。其学虞在整个元代都是首屈一指的，可惜无溥光之境遇，书迹保存又极少，直至当代书名不显，但其遗作直得永兴三昧，不让前人；恒勇，俗姓关，荆州渔阳人。楷书宗柳少师，居灵岩寺多年，掌之职，一时功德塔铭皆出其手，稍具家规范，为寺所重；觉隐禅师，号道原，讳本诚，崇德人。学赵晋唐，上承智永遗法，下开董香光规格，其书作极尽雍容华美之特色，字字精美，行行流利；笑隐䜣（1284—1344），字笑隐，讳䜣，江西南昌人，其才华出众，书学苏东坡可乱真，画字风气立显，学苏而不变者䜣也；楚石禅师（1293—1370），名梵琦，浙江四明象山人。梵琦学苏，虽未炉火纯青，但杂糅进元代华美书风，苏轼风气为之一变矣；祖瑛书有“二王”遗风，极跌宕可喜，有端庄杂秀丽，刚劲含婀娜之感，元僧有此成就者无多。再加上来复、辅良、良琦、竺仙梵仙、了庵等人，他们无不是远迈晋唐，中取宋贤，近得赵氏笔法。他们于书法上的追求与佛教精神境界无涉，书作中也绝无寂静淡泊，冷峻苦修的意味，他们所追求的完全是书法的形式美感，注重的是书法艺术的美学意义。

元 溥光《石头和尚草庵歌》

另，溥光有《雪庵字要》行世，以发明精要为能，旨在实用，字里行间无不是以纯粹的艺术审美标准，客观地论述楷书字书写技法和鉴赏标准，与宗教精神、佛家境界并无联系。这些元代僧人书家在很程度上已经忘掉了传教弘法的初衷，而是更为自觉地开始讲求个人创造意志和风格个性，他们一开始即以艺术家的创作姿态和热情进入书法艺术领域，真正追求的还是纯粹的书法美学，从这个意义上讲，这类书法的确是以审美为创作目的的僧人书法艺术。

清拙禅师书法

值得注意的是清拙正澄禅师的书法。清拙禅师（1274—1339），讳正澄，福建连江人，俗姓刘。十五岁出家，辗转多师，后叩临济宗祖先系愚极智慧禅师门，随侍十五年，得嗣法，后又参多家，遂为一代德。泰定三年（1326）应请赴日，深受执政幕府北条家族赏识，相继住持多寺，开创了日本禅宗二十四流之一的“清拙派”，敕谥“鉴禅师”。1339年1月17日圆寂于建仁寺禅居庵。从其遗迹来看，其书沉郁苍茫，有“石压蛤蟆”之感，又有“戟”之态，起承转合全从本心发之，既是修禅者之清淡苦修的真实生活写照，同时兼具很好的审美趣味，颇耐人流连忘返。他的书法是佛教精神与以审美为创作目的结合得最好的一位，对当代禅意书法创作具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三、僧人书法传承蠡测

清吴荣光《辛丑销夏记》卷四收溥光《东塔寺人觉经卷》，后载有清钱载、钱樾、成亲王等人跋语，其中，钱樾于观后记中称：

从来诗文书画皆不能囿于时代，此雪庵和尚《人觉经》颜柳，无一笔涉元人蹊径，亦不蹈僧家气，所谓一超直入如来地者耶。

钱樾（1743—1815）字黼棠，浙江嘉善人，乾隆三十七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读书过目成诵，喜作擘窠字。从其跋语中可知他是亲自见到了溥光书法的，他认为诗文书画不能被时代所囿，溥光书法宗颜柳，是不涉元代书法风气的，这句话有待商榷，暂且不提。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不蹈僧家气”一句，“僧家气”是什么？他没说，这就给后人留下一个猜想：既然是“僧家气”，当也具有传承的特点，若不传承，又何言“气”呢？我们怀着这样的疑问，从元代僧人着眼，试对僧人书法传承问题一探究竟。

《图绘宝鉴》卷五载：

头陀溥圆，字方，号如庵，俗姓李，河南人。于雪庵为法弟，书学雪庵，山水墨竹俱学黄筌。

元 溥光《石头和尚草庵歌》

溥圆为溥光法弟，钦仰法兄，遂学其书，但无作品传世，学其楷书，还是草书，还是都学，学到什么程度，均不可知。这则材料通常被研究者用于说明溥光书法高超的佐证。溥圆书法学溥光，画则学黄筌，说明溥圆在学对象上是有一定取舍的，不论溥圆学溥光什么书体，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对溥光书法的继承，亦即溥光书法已后继有人，得到了传承。即使溥光书法有了传承，也不是钱樾所谓的“僧家气”，那么僧家气到底指的是什么呢？恐怕钱樾本人也很难说清，从其对溥光书法的评价中看，至少，“僧家气”与颜柳书风不能等同，可能是指的僧人写经书法，当然也可能指的融合了佛教精神之孤孑特立，淡泊无碍的书法。《东塔寺人觉经卷》是楷书，钱樾所指“僧家气”当与楷书有关，而楷书“僧家气”除写经书法具有特定独立的笔法外，其余如智永《千字文》很难说是有僧家气的，所以，此处的“僧家气”实际上指的可能就是写经书法。溥光是僧人，按钱樾所谓，我们是否也能这样认为，溥圆学溥光，传承了溥光书法，而又重新树立起新的僧家气？但不论如何，此处存在僧人书法传承是可以肯定，只不过同时代人之间，说“传承”显得牵强也是事实。

若溥圆传承溥光有点牵强，元人学唐人称为传承应为可矣。僧人书法传承更多的表现在怀素书法上，历来，怀素书法以忘怀遣虑、率性任真的个性被学书者奉为圭臬，草者多从中取法，元代僧人书家中，取法怀素者就有一山、龙岩上人、至温、温日观等人。如果钱樾所谓的“僧家气”是在楷书方面，那么，草书是否也同样存在“僧家气”呢？

怀素师从邬彤，邬彤得笔法于张旭，关于张旭与怀素的书法，董逌《广川书跋》卷八《题怀素上帖》谓：

旭于草字则度绝绳墨，怀素则谨于法度。

怀素自谓“经禅之遐”才“颇好笔翰”，其书法谨于法度，当与其长期诵经修禅有关。王文治跋怀素《小草千字文》云：

右军草圣之室，自唐以降，罕有能入及之者。颠张醉素皆从右军出，而加以狂怪怒张，论者病之。然素师得右军淡处，独胜余子。右军草书无门可入，从素师淡处领取，殊为得门。此意董香光屡发之，惜知音者希也。是帖晚年之作，纯以淡胜，展玩一过，令人矜躁顿忘。

清拙禅师书法

王文治说怀素得右军淡处，一是说其线条没有较的抑扬顿挫，二是用墨枯淡，这与佛教讲究的清修静养、淡泊无为相关联，之所以董其昌屡发此意，是因为他要为其主张的以禅论书找证据。虽然怀素取法右军，也是传承书法正统，但其谨于法度，以淡取胜的特点，是融入了佛教精神的，后来僧俗之者众，也都深谙此理，草书的“僧家气”得以确立。

怀素所处时代，僧人草书者众，多得益张颠遗法，除怀素外，还有高闲、光等，惜学张而未变，虽名动一时，但影响不，怀素草法出于张而知变，最终形成自家面目，与张颠齐名。但怀素所处时代，虽论赞者众而之者，至宋季，“尚韵”书风盛行，僧人多与士夫同游，亦鲜有之者。至南宋、元初之际，温日观、全一至温出，论者以为得醉素遗法，怀素草书在僧人中才算真正有了传承，惜无草书作品传世，无以较其优劣。元初入日僧一山禅师以细劲的笔画、迅疾的运笔、枯淡的用墨深得怀素草书三昧，从其遗迹中可见一斑。一山怀素草法不是偶然的。首先，同为僧伽，心中都有郁郁难述之情，一寓于草书发之；其次，一山为一代应世德，其禅法被世人所称，以传承佛法为己任，书法当也向同为僧人的书法家怀素取法，以继前人；再者，怀素草书融入的佛教精神与一山尊崇的佛教精神一致，学其书法符合自己天性，但不论是何原因驱使一山学怀素，于今看来，都具有特殊意义。一山和温日观、全一至温一起，不仅使怀素草书在元代僧人乃至日本书坛都得以发扬光，使之后草之僧俗多从中取法，而且，还使“僧家气”能在元代僧人中得以传承，从元代僧人书法中看出僧人书法的传承性问题，在这层意义上来说，他们都为僧人书法传承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标签：书法艺术 僧人 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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